文学语言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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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在美学、文艺学和艺术批评的历史上,没有哪个概念能像“形式”这样被广泛地使用,也没有哪个概念能像“内容”这样曾经引起如此之多的歧义.形式或被规定为美和艺术的组成要素,或被规定为单纯的操作技术；内容有时被推崇为美和艺术的本质或本体存在,有时又被贬抑为无足轻重的附庸.本文就数学上广泛应运的用于解决相互冲突的博弈论来探讨文学语言中的内容和形式的关系.

【关 键 词】内容；形式；文学语言

一、博弈论与文学语言的关系

博弈论的三个定义：一是处理竞争与合作问题的数学决策方法.将它运用到文学理论结构分析的问题当中,是要解决内部结构决定外部结构,还是外部结构决定内部结构.应用到文学语言中去,则是形式和内容的关系问题；二是研究竞争中参加者为争取最大利益应当如何做出决策的数学方法.这个理论运用到文学理论中可以研究怎样最优化文学结构使得文学作品能被读者接受并受欢迎；三是根据信息分析及能力判断,研究多决策主体之间行为相互作用及其相互平衡,以使收益或效用最大化的一种对策理论.

二、文学语言的内容与形式之争

20世纪西方文论可谓新论迭出,一般认为20世纪西方文论在发展过程中呈现两种倾向：一是文学理论研究焦点由作者经作品到读者；另外则是由外在研究转变到以内在研究为重心.而此前的传统文学研究多注意揭示具体作品的背景、意义及其来源和产生的经过上,这明显是受到泰纳为代表的实证主义理论的影响.不过,这一传统开始在20世纪初开始向现代文学理论转变,这一转变过程首先是以俄国形式主义文学理论的兴起为开端的,它引导西方文论向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使之经历了“语言学转向”,重视艺术语言内部、文本自身的研究.

1.20世纪俄国的形式主义

俄国形式主义是1915至1930在俄国盛行的一股文学批评思潮,其组织形式有以雅克布森为首的“莫斯科语言学学会”和以什克洛夫斯基为首的“彼得堡诗歌语言研究会”其成员大多为莫斯科大学和彼得堡大学的学生.俄罗斯形式主义反对俄国革命前处理叙述材料的传统方式,转而重视艺术语言形式的重要性.这里的形式主要指语言形式.“陌生化”是俄国形式主义提出的核心概念,也是形式主义文论中最富有价值而且至今仍有启迪意义的思想.

文学语言的陌生化主要是打破语言规范,并对日常语言进行扭曲、变形,更好地表现作家创作过程中的非理性成分的情感活动,从而增强文学作品的审美价值.一般来说.陌生化主要是从读者的阅读效果来说的,指文学语言组织的新奇或反常特性.语言的陌生化并不只是为着新奇,而是通过新奇使人对生活的漠然或麻木状态中惊醒起来,感奋起来,“恢复对生活的感觉”所以,语言的“陌生化”是为着使读者产生新鲜的体验.

2、詹姆逊的语言的牢笼对俄国形式主义的反思

“语言的牢笼”这个概念源于美国新左派马克思主义者詹姆逊.詹姆逊指出：“强调意义抑或强调语言?诉诸逻辑学说还是诉诸语言学?这两项关键性的重大的选择构成了当今英国哲学和欧陆哲学之间的巨大的差异,也构成了分析语言学派或普通语言和几乎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发展起来的结构主义间的悬殊区别.”在詹姆逊看来,俄国形式主义的最大问题在于顽固地坚持内在文学性,固执地拒绝脱离“文学事实”而转向其它的理论形式.在剖析了文学性之后,詹姆逊进而对陌生化展开了剖析.尽管高度评价了陌生化,詹姆逊还是认为,如果一味推崇技法,尽管可以新鲜一时,但最终会令人厌倦.

此外,詹姆逊也不同意俄国形式主义将所有内容一概解释为形式.在詹姆逊看来,俄国形式主义不但排斥内容,而且将一切内容视为形式的投射,“陌生化既可应用于感知过程本身,也可应用于表现这种感知的艺术方式.在詹姆逊看来,正是这些矛盾造成了形式主义理论表述的混乱.其实,任何语言都是能指与所指的结合.而俄国形式主义把能指当成文学语言的最终目的,其实质是取消诗歌语言的所指.詹姆逊强调,我们不能一味地被语言的牢笼所束缚,而应当冲破由语言所带来的感受的迷雾和麻木,重新感受语言的诗意空间.这正如詹姆逊所言：“在过去的语言学中,或是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有一个观念,以为我们能够掌握自己的语言.语言是工具,人则是语言的中心,但现代语言学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成为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因此,应当冲破语言的牢笼,建立一种新的、真正将形式与内容、符号和指意结合起来的阐释学和语符学.

三、文学语言的内容与形式最优化的策略

按照通常的观点,文学语言的内容即所叙述的作为目的本身的东西,形式只是内容的艺术表现方法和手段.而巴赫金给出了以下令人耳目一新的严密定义：内容是融入作者的创作个性,借助语言在作品中“获得全方位的艺术外化”,并得到完成的“认识和伦理行为的现实”.形式是其中用来表现“作者兼创造者和接受者等对内容所取的积极的价值态度”,并“借助这一积极性能克服自身的材料属性”的一类因素

内容和形式分属“两种价值体系”；亦言之,分别包含现实评价和艺术评价的因素.从巴赫金著作论述可以认为,他区分艺术结构为两个层次：内容和形式为第一层次；由之界定的作品具有再区分性质的成分如题材、主题和体裁、结构、手法、风格(指创作个性)为第二层次(构成了内容和形式两个“系统”).第二层次的每个成分都是在“两种体系间的相互作用”中界定的(尽管它们的内涵和功能各不相同).这一“相互作用”完成了体现文学自主性的作品统一体的建构.

在巴赫金看来,在共同形成的作品审美整体中,内容和形式的“不可分割性”和“不可融合性”都是明显的.这一相互关系具有社会学—审美价值学的特殊性和规律性.

在文学作品(审美客体)中,内容和形式何者更为重要?都很重要.似乎对于今天的“专业人”来说,这是不难回答的.二者(均是作品的非独立成分)有机结合而使艺术作品建立,偏于其中任何一方作品都会被瓦解.在巴赫金看来,这一认识有待作出具体的说明.他分析了它们在作品建构中各自的功能及相互关系.不错,内容是作品的“基本因素”,却是通过形式实现的.正是形式的突出作用使它成为艺术结构形成的关键,从而也是文学在意识形态环境中的自主地位确立的原发性的微观性标志.唯有在审美活动中形式受到如此“礼遇”和“器重”,可以充分施展其能,而且这一活动对形式的表现功能保持着从未减退的热情和一如既往的信念.创作主体正是通过“加之于内容”的形式实现其评价的.因为内容所体现的认识和伦理评价是某一社会集体共有的.他指出,作者的创作个性是“艺术形式的一个基本因素”,“正是在作者的统一活动中,认识因素和伦理因素得以结合在一起”；而内容的社会意义“从另一个角度看,在另一种社会范畴里,再次参与现实及其联系”.毋庸置疑,从文学活动的特殊意义而言,形式是作品中第一位的重要因素,是艺术“生命”构成的原初根据和关键.其主导作用使文学本质地具有了实现艺术责任、唤起生活责任的艺术交往品质.因此,形式得到文学主体的特殊重视就是理在其中的事情.

【参考文献】

[1]巴赫金.周边集[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2]夏素敏.罗斯悖论研究述评[J].哲学动态,2005(4):54-58.

[3]朱立元.当代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大出版．2005年4月.

[4]詹姆逊.语言的牢笼[M]．上海:百花洲文艺大出版．2010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