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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学术同行迫使他改口吗是非法产业让他改口吗排除了学术同行和非法产业,就是官场的高压了.
清明无雨.但清明前的事却把人情绪搞得相当潮湿.
且不论“疫苗门”到底还给不给真相,那“全国粮油标准化委员会”的何东平教授的突然改口,就给了公众一记闷棍:这么大的事情,“粮油专家”也敢改口
继“李庄改口”后,又是一次横扫眼镜的改口.据称,他“根本就没有说过全国每年有200万吨到300万吨的地沟油回流餐桌”,又称自己“压力很大”,且“这个数字太敏感,不该以我的名义讲出来”.
“前言”未免太调戏“后语”了.“前言”是说“没有说过”,“后语”则无疑是承认说过的,只是“不该以我的名义讲出来”而已.
地沟油的致癌性举世震撼,光毒性就超过砒霜100倍,而且年产300万吨――如此性命交关的大事,不赶紧部署从根部“结扎它”、截断它,却在纠缠“该不该公布”,这样的昏庸和麻木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况且类似的事件如果发生在日本、法国等
正在“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何东平改口的动因时,电视开始直播王家岭煤矿大救援.一厢壁在“杀人”,一厢壁在救人.按理,如此激动人心的场面应该把我彻底震慑才是,但是不行,救援队的黄外套和地沟油的黄脂块仍然搅做一团,“一厢壁在救人”,“一厢壁”呢,仍在“杀人”,而且因为公众眼球的转移可能再次被隐匿.两厢比较,前者即使全部获救也就150余人,后者的慢性“杀人”动辄以数十万、数百万计,却因为没有火爆的场面,没有直觉的震撼而“长河渐落晓星沉”,世事吊诡,一至于此!
问题是,何教授乃“全国粮油标准化委员会”之“油料和油脂工作组组长”,专业性、权威性不言而喻,谁能给他压力谁能迫他改口致癌油脂的真相,既然油脂专家说了不算,那么,谁说了算!
是他的学术同行迫使他改口吗“油行”中他已经是最牛的了,能让一辈子搞“油”的权威改口,同行应自问是否比他更牛.
是非法产业让他改口吗也不至于.地沟油产业链中的回收、加工和流通环节固然因利益受损而痛恨揭黑者,但是何教授的揭黑毕竟是泛指而非特指,本身见不得阳光的人,有谁敢出头对他近身胁迫呢.
排除了学术同行和非法产业,就是官场的高压了.
何东平的揭黑言论无疑让监管部门难堪,原本致癌也就致癌了,“有人”不吃就是,如今何教授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激起全国耸动,弄得一些质监、工商、卫生等部门纷纷被迫表态:“地沟油主要不归我们管”,但其一转身后的怨毒和业力之大,不要说你一个何东平,就是当年的王安石也一摞子奏本把你给活活拽下去!
既然“到女人心里的路是”,既然我们已经“不惮以最黄的恶意揣测”了张爱玲,那么干脆以最黑的恶意继续揣测――通往男人恐惧的通道不就是“官道”――为官之道吗
官场犯了众怒――如果是这样,我们将深深同情何东平.我们无权要求他砥砺高尚道德,做堵眼的英雄,我们无权要求他毁家纾难,为了区区的黄曲霉素,
“死不改口”的压力有时非常之大,大到即令伟人也难以豁免,最容易找到的例子就是伟大的伽利略.伽利略发明的天文望远镜,证实了哥白尼“地球绕日”的学说,对教会的高压他长期不屑一顾,但终究也有改口的一天,当教皇直接以镣铐和火刑威胁他时,他只好跪在圣玛丽亚修女院的大厅,在“悔过书”上签字.
他被迫念着这样的文字:“我以严重的邪教嫌疑罪被捕,这种邪恶的观点认为太阳是中心等而地球在绕日转动等”
相传他念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曾跺着脚喃喃自语:“可是,地球的确在绕日转动啊!”
我们不知道何东平改口时,心里是否想到伽利略,我们只知道,就算他再改一百次口,这地沟油还在全国的餐桌流动,还在制造无数的癌症等
清明无雨.但我们的心雨滂沱.